本帖最后由 釉下彩 于 2015-9-7 12:57 编辑
甜香炸糕念娘亲 张店 柴洪舸 说起炸糕,最有名的莫过于“天津三绝”之一的“耳朵眼炸糕”。今年4月份自驾赴津游玩,专门去“耳朵眼炸糕”店排长队购买了“五仁”“红果”“豆沙”等馅料的炸糕。许是生活条件好了,肥甘厚味的东西吃多了,这老字号的炸糕除了甜腻油腻外,反而不及小时候母亲给我做的小炸糕好吃。 那是我5、6岁还没上学的年龄,父亲总出差,母亲在工厂上班,市委机关幼儿园离家远,送长托,母亲不放心,送日托,有没有人能接送,我就象那时候大多数的孩子一样脖子上挂钥匙,随着大孩子们玩。忘记是什么原因了,大概是电力调配吧,母亲那时候不休星期天,而是在星期四厂休。印象中母亲休息总是在洗洗涮涮的操持家务,但印象最深、最开心的就是听她说“小格子,给你炸糖糕吃吧”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也不知道跟谁,母亲学会了做油炸糖糕,虽然受经济条件所限,炸糖糕的次数很少,但印象深刻。母亲先挖一瓢面搁盆里,炉子上烧一壶开水,等水烧开,她就左手拎壶,右手拿筷子,一边将开水慢慢倒在面粉上,一边用筷子划动面粉,等面粉变成碎碎的小疙瘩,母亲就趁热把面揉匀。后来知道开水烫过的面叫烫面,据说用烫面包馅子,汤汁不渗到面皮里,能保留馅料原汁原味的味道。揉好的面搁一边醒着。母亲铺好案板,往一只碗里挖一大勺白糖,白糖在60、70年代可是稀罕物,要凭票定量限购,白糖碗里里还要加些面粉,这样糖馅不会因为受热融化而淌出来。母亲把醒好的面放在案板山揉搓成条,揪成大小均匀的几个剂子,再用手捏吧捏吧,弄成一个圆圆厚厚的包子皮,然后装上糖馅,捏起口来,在手里按压几下变成一个个厚薄均匀茶杯盖大小的小糖饼。炉子上坐上锅,也不记得是放的花生油还是猪大油,等油热了,母亲就拿起一个小糖饼,小糖饼一入锅就发出“滋啦”的响声,随着油与面的结合,那种糊化后面、糖、油的香气不断冲击着我的鼻腔,口水在口腔里蠕动,眼睛紧盯着锅里的小糖饼,生怕一不留神,糖饼丢了。由于油少,一次只放1、2个,由于热气的作用,糖饼慢慢膨胀起来,等糖饼两面都炸的金黄时,母亲把糖饼夹出来放在笊篱上沥沥油晾一下,再夹到我的小碗里。这时,那个圆圆鼓鼓、焦焦黄黄、溢着糖香的炸糕就在我眼前了。母亲一边叮嘱着“小心吃,别烫着”,就无暇再管我,一边又忙着炸一下锅了。 我小心翼翼的咬一小口炸糕,只有焦香的炸面味,口感不糯但很酥软,轻轻吹吹依然很烫的炸糕,再咬一口,糖的甜、面的香,外面酥里面软的炸糖糕在口腔里混合起来真叫一个好吃啊。当时估计除了一个吃的心眼儿,我都不记得母亲是否曾用或怜爱或疼惜,甚或用嫌恶的眼神看过我,不记得母亲还说过什么,也不记得母亲什么时候炸完那几个屈指可数的糖糕。四十多年后的今天,我曾经问过母亲可曾记得给我炸糖糕的事,母亲竟也依稀记得。只是以后的岁月母亲做过无数美食,唯独没再做过炸糖糕。我当妈妈以后也经常给儿子做炸肉、炸盒子等等,也唯独没做过炸糖糕,为了包烫面包子也和过烫面,面真的很烫,几乎不敢下手和,但想给孩子做吃的,当母亲的总是不惜力气、不嫌麻烦的。 现在母亲年龄大了,身体也很病弱,已经难有体力和精力给我们做吃的了,我偶尔也会动手包个包子、烙个饼或者蒸点杂粮馒头给母亲送去,母亲很高兴,但又总说“你上班忙,下班还要弄家务,挺累的,能买着吃就别自己做了,也别给我送,有空就歇歇”。母亲心疼我,这我知道,但我总想能给母亲做点什么,总想些办法来满足母亲的点点心愿,歌手陈百强在《念亲恩》唱到“长夜空虚使我怀旧事,明月朗相对念母亲,父母亲爱心柔善像碧月,常在心里问何日报。”而我能给母亲的一切都不及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,年龄越大我越深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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