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奶奶

高山流云

忆奶奶

郑书元  

      在我七岁那年的冬天，奶奶走完了她七十三岁的人生离开了我们。
      奶奶出生在一个贫困潦倒之家。她不嫌贫爱富，依然嫁给了比她娘家还穷的爷爷。爷爷与奶奶相亲相依，亲手营造属于自己贫穷的家，并先后有了姑姑和父亲。就在我父亲七岁那年的冬月，爷爷突发疾病撒手人寰，撇下了人到中年的奶奶和孩提中的姑姑和父亲，从此，母子（女）三人相依为命，奶奶一个小脚女人承担起一个残缺之家的重任。
记忆中的奶奶个子不高，一双从小缠的脚，托着身体的重荷。奶奶有一张慈祥的笑脸，一双会说的眼睛，内函着她的淳朴和善良。但是，奶奶却有一种倔强不屈的坚忍，忍受着中年丧夫的现实。家里的，地里的几乎全是他一个人，因为家里穷困，姑姑和父亲连学堂的门儿也没进，成为奶奶一生中的自责和遗憾。
       据村里的老人讲：从我家到水井的的路上，留下了父亲和姑姑抬水的的足迹和身影。村里人看到他们姐弟俩每天抬水可怜，好心人就主动把水给挑进家门。姑姑到了婚嫁的年龄，日子都定了，可是，奶奶用血汗钱为姑姑置办的嫁妆被人偷了，母亲却提前嫁进了我们家，听母亲说是姥爷打破习俗，看到我奶奶一个寡妇可怜而依然决定的。次年的夏天姑姑也出家了，母亲与姑姑相处很好，就像亲姊妹，所以，我从小就叫她故姑娘。
      奶奶把我父亲送到姑父的船上当纤夫，她与母亲经营那个贫寒之家，我与奶奶，父母经历了国家三年自然灾害煎熬，经受了饥饿的痛苦。奶奶也渐渐老了，头发变白，身子弯曲，走路蹒跚，成了一位耄耋老人。她的牙齿几乎全脱落了，每当吃饭时，看到奶奶那无牙的咀嚼，非常难过，至今，奶奶那无牙咀嚼饭食的情景不断闪现在我的眼前。
      父亲是一位出了名的孝子，对奶奶百依百从，和奶奶去济南看过病，使奶奶在病中第一次走吃家门，看到外面的世界。至到奶奶生活不能自理时，父亲更是寸步不离守候她的身边。夏天的夜晚为奶奶扇凉驱蚊，冬天与奶奶睡在一块，为奶奶暖脚，奶奶不能吃饭，父亲就嚼碎食物口对口喂奶奶，使病中的她享受儿子对她的孝爱。
       奶奶得病越来越重了，父亲没白没黑的守护在她的床榻。有一天的晚上，我在窗外听到了奶奶与父亲的对话。奶奶用她那微弱的声音对父亲说：“这次怕是不行了，我要去找你爹了，你对我也尽孝心了，我也知足了，我会含笑走的。”父亲的哭声传到了我的耳边，就听父亲哭着说：“娘，你不能走，你就再过跟我几年，我从小没有爹，是您把我和姐姐拉扯大的，您的恩情，我永世报答不完。”听到这里，我跑到屋里抱住病中的奶奶嚎啕大哭。
      谁知奶奶的话竟成了现实，在那年农历的十月初三，奶奶离开了我们。我们守护在她的身边，直到她的呼吸停止，体温慢慢凉却，父亲用眼泪 和颤抖地手为奶奶合上了双眼。全村人为奶奶出殡，我们哭干了眼泪，护送她去了遥远的天堂，奶奶真得找我爷爷去了。
      一晃几十年过去了，父亲、母亲也相继离开了我们，我怀念他们，更怀念在我童年远去天堂的奶奶。
        郑书元    电话 ：    13070673139    邮编：256306     高青  黑里寨镇   油郑村

李玉军

语言质朴，情深意切。个别字句当斟酌改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