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乡的水

王满刚

家乡的水

        王满刚

       我的家乡江苏兴化地处水网交错、河湖纵横的苏中里下河地区，是有名的鱼米之乡。家乡古属楚地，得名“楚水”。小时候常听乡亲们自豪地说：“美不美，家乡水”，后面好像还有一句：“亲不亲，故乡人。”
       家乡的水四通八达，乡镇、村庄好比散落在水做的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。水多桥不少，小桥流水人家，是家乡到处可见的景致。早年，出门全靠船，一双桨，一根篙，想上哪儿上哪儿，想行多远行多远。村里家家户户都至少有一条船，有水泥船、木头船，也有人家是挂浆船，大小不一，下田、运粮、挖泥、捕鱼、买卖、上街、走亲戚、婚丧嫁娶……都离不开它。有一种小木船叫“鸭遛子”，挂着双桨，身轻敏捷，是养鸭人放鸭用的，在水里灵巧得很。村外的大河上，常见到有大轮船拖着十几条大驳船的船队，慢腾腾地开过来或开过去，不时发出“嘟—嘟—”的船笛声。有时也能看到快得像一阵风的小汽艇“嗖”地闪过，我们叫它“水上飞”。少时的我望着远去的船队和快艇，心中总会掠过一丝向往。
      家乡的水是清甜的。那时农村还没有自来水，家家灶房里都有口大水缸，大人们每天清晨早早起床，一手一个水桶，到码头上一趟趟把水缸提满后，才做别的事。春天，一眼望不到边的青青麦苗中，分布穿插着成排成片金灿灿的油菜花，更显家乡的水绿和水清了。这几年，家乡在过去难以集中耕种的水垛、荒田上种满油菜，每年清明前后油菜花盛开的时候，举办千岛菜花节，成为一道靓丽的旅游名片，吸引了海内外众多游客前来观赏。每到夏天，村里的河流便成了大人孩子游泳、嬉戏的乐园。我们那时能空手从河的南边游到北边，就算会游泳了。会游泳后胆子也渐渐大起来，游泳的姿势也多了，大家排着队从桥上、船头上、码头上往水里跳着扎猛子玩，一会儿狗刨、一会儿仰泳、一会儿又踩水直行。口渴时，游到不远处的河中间，张嘴“咕嘟”两口，甜丝丝的。
        家乡的水物产丰富，是父老乡亲生生不息的命脉、发家致富的源泉。水里生长的菱角、香藕、高瓜（茭白）、茨菇，是上好的菜蔬，清香独特。家乡水产最有名的要数鱼、虾、蟹。三里一湖、五里一荡，村村有鱼塘，青鲲、草鲲、黑鱼、鲢鱼、鳊鱼、鳜鱼、鲤鱼、白鱼、鲫鱼、昂嗤、白条、啰伙儿、胖皮儿、虎头呆子、舌个丁儿……，不知道有多少品种。名贵的有毛鱼（鳗鱼）、甲鱼、长鱼（鳝鱼），宴席上有了这三样，那才叫有面子。河里的小青虾，极鲜嫩，大人教孩子游泳时常哄说，“在河里抓一只蹦跳的小虾米生吃下去就会游了”。一盘活虾，佐以适量白酒、香醋、生抽、麻油、胡椒粉、葱姜丝一拌，即为“呛虾”，是就酒的佳肴，让人回味。以前家乡的河里、稻田里经常抓到螃蟹，一般人家舍不得吃，而是用来卖几个钱零用。这几年开发养殖的多起来了，“红膏大闸蟹”已经爬上寻常百姓家的餐桌，品质不亚于阳澄湖大闸蟹。
       我来到北方这个以盛产陶瓷而闻名的工业城市当兵、工作、生活已有20多年，早将自己融入到第二故乡。近年来，随着年岁的渐长，时不时地会想起一些往事。在水资源比较缺乏的北方，更是常常想起家乡的水……
        我想念家乡的水，感恩家乡的水。我爱家乡的水。

辽阔之海

家乡，说起来都是想念，家乡的水，想起来都是甜美，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