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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慈影寂然 于 2015-10-13 19:54 编辑
博山 马云丹
黄昏时,依旧依着阳台的栏杆,喝着菊花茶,看小区院内休闲的人们,在夕阳里舒展着筋骨,有笑声爽朗,有孩童欢跃,有谈天说地的话语随秋风飘上清空。
痴迷中,看到一女子,抱着一盆菊花回来。秋未深到底,盆里的菊花花苞紧锁着清傲,是傲娇的小女子,不肯开口说话。巧然,那女子放置菊花的窗台,正好相对着我这边,看着那菊花独立在窗台,心中倒是多出几分遗憾来,这也让我陷入菊花的梦境里。
想起歌曲里唱的:“走过一地黄泥巴,地上一朵野菊花,枝头花朵正开放,旁边又在添新牙,前面一排竹篱笆,农舍茅屋一人家,三分菜圃三分田,又种菜来又种花…..”比起这田园的自由,那窗台上的菊花是多么的孤单,失去了自然的关爱,等花开的时候,想必那色彩也会是委屈的。
歌曲里唱的多像陶渊明的菊花,自由自在,不失本色,傲骨又诗意。这歌词里的景致,是心中最期盼的天然居所。篱笆下,菊花前,茅屋与田园,狗儿在门前,猫儿在房檐,多淳朴的生活呀!
野菊花不比室内的菊花艳丽多姿,甚至就那么一个姿态,细细瘦瘦,看似娇弱又倔强地,在某一处瓦砾的荒芜间,或在野坡的小道旁,出其不意地开放着,带给遇见的心惊喜和温馨。室内的菊花品种万千,千姿百态,花朵色彩缤纷,且都是富贵之相,一开就骄傲得如孔雀开屏,哗啦啦地打开花瓣,妖术一般地要迷惑秋的清透。
每每临近重阳节时,公园里街道旁都会摆放着许多菊花,看一眼就腻了,根本没有心思停下来观赏一下,更没有兴致蹲下来与一朵菊花说说秋的心思。倒是回老家时,会与那一直生长在墙根下的一簇簇野菊花缠绵许久。那些野菊花,不知哪年哪月长在那的,一年年开了败了,依旧在那里,是世世代代的野菊花,一直开了长长的一墙根,淡淡的黄,淡淡的香。街坊邻居会摘一些泡水,会摘一些给孩子做枕头。最会心的是,堂屋的太奶奶,九十多岁了,都要折几枝插在深绿色瓶口参差的酒瓶里,还要配上几枝干枝梅,然后放在八仙桌上,一派新意又古意的景儿。
念起自家山地旁的野菊花,如入仙境。跟着大人们上山,干不了农活,就与菊花赖在一起。山地旁有许多光滑的青石,奇形怪状,许多野菊花就从石缝间或从石头的洞孔里探出来,开几朵或几簇在石间,让整个山坡看上去刚毅又柔情。我们一群孩子就是这山坡里的侠客,穿梭在其中,一会跃上石头顶天立地,一会小儿女地躺在山石上嗅菊香,女孩子插几朵在辫子上,男孩子眼馋也别几朵在耳边。
无意间被我们带回去的菊花,大人们都会收集起来晒在窗台上,直到蔫蔫干干的,然后收进瓶子里,日后用来熬粥,泡水,还会用来给有眼疾的孩子清洗眼睛。反正用处多得很。菊花一见水就活了,细小的花瓣漾开来,不那么野了,被水抚摸得柔柔地,像孩童的笑脸,天真无邪。
从那女子窗台的菊花,收回视线,看手中的菊花茶,五六朵的菊花小巧在水中,是黄山贡菊,是带着些野味的,只是还比不得山坡里与那墙根下的野菊花,那真诚的花朵,朴实的花色,以及淡然的性情才是生活的禅意所在。
“晚艳出荒篱,冷香著秋水。忆向山中见,伴蛩石壁里。”待到重阳日,就登山坡,就回老家,揣着清心就菊花。人淡如菊,怎比得上心淡如菊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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