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本帖最后由 李玉军 于 2016-1-8 12:01 编辑
老大回家
临淄/李玉军
老大被儿子赶出了家门,站在雪地里抹眼泪。六十多岁的人,走到今天这一步,他真想一死了之。但好死不如赖活着,他想到村长家,让村长调解调解。
村长家不远,就在村中央那棵老槐树边上。老大步履蹒跚,眼里噙着泪花走进村长家。村长见老大来了,忙起身寒暄。“大哥,你有事吗?”老大不知怎么说好。村长是本家兄弟,知根知底,但老大却难以启齿。
村长老婆已经炒好菜,满屋子飘香。村长从厨房里端出菜,打开一瓶白酒,摆上两个杯子,把酒倒满,说,“大哥,喝吧!”老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村长又给他倒上。
三杯酒下肚,老大向村长倒开了苦水。“兄弟,我被二愣子从家里赶出来了。你看,是不是送我回去,说说那臭小子!”村长给自己倒满酒,端起来一口灌下去。他借着酒意说:“大哥,我就盼着这一天,这一天还终于来到了,你就是活该!”
老大没想到,村长说出这种话来。在人家家里,吃着喝着,又是本家兄弟,老大不便翻脸,只好傻坐着。村长开始给老大上课。“当年你家大爷得了癌症,你甩手走人,还说这样的病中央领导得了也治不好,干脆别花冤枉钱。你走之后,大爷一连几天不吃不喝。二弟三弟还有两个妹妹凑钱给大爷化疗放疗,半年里你就没到老人床前!”“大爷最后还是走了,临终也没能见你一面!大爷和大娘把你养大容易吗?你是老大,却没带个好头。大爷走了,大娘还在,兄弟们轮流赡养,你却死活不理这个事。你让二愣子怎样和他的叔叔姑姑们处?”老大听着村长的数落,一言不发。其实,他真的无言以对。
村长说:“你要回家也有办法,只是看你听不听话!”老大忙说:“听话,听话,我听话。”村长拿起电话给二愣子打过去:“愣子,你爹在我这里,他想回家,你看行吗?”电话里传出二愣子的声音:“回家行,但必须接上奶奶一起回,不然的话,我不认这个爹!”
老大哭也哭不出,笑也笑不出,傻傻地站了半天,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:“行。” 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