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瓜香里忆童年

李玉军

地瓜香里忆童年
临淄/李玉军
金秋十月，是一个收获的季节。我的眼睛被市场上整车紫红的地瓜吸引住了，禁不住掏钱买了一袋。把地瓜扛回家后，打算巧吃。想给放学回家的女儿一个惊喜。
我先把地瓜洗净削皮，切成薄片，放在一个大瓷碗里待用。然后把电饼铛插上电，倒入适量花生油，用筷子一块块夹起地瓜片放在油里，上下两面沾匀油，摆好，压盖。大约六七分钟以后，地瓜的香味从厨房里四散开来弥漫整个房间。我把熟透的地瓜从电饼铛里取出来放进瓷盘里，女儿就一路唱着跳着进门了，“这么香，啥好吃的？”
当她看到一盘金灿灿的烤地瓜时，兴奋地向我竖起大拇指，然后不顾烫嘴，吃起来。看女儿那幸福的模样，我想起了那远去的童年岁月。
童年的地瓜地是一眼望不到边的，我骑在生产队的大黄牛的脊背上逍遥的吹着口哨，比我年长九岁的舅舅牵着黄牛的缰绳在乡间的路上缓慢地走着。舅舅的任务是放牛和看护待收的地瓜，跟随舅舅到大洼里玩，是我最快乐的事。
中午，是看地瓜的关键时间，队长要求必须盯住。我们就有了野炊的机会。当时和舅舅一起看护地瓜的另外两个小伙子到园棚里找来一只铁桶，我们到地里挖出几块大地瓜，在水池里洗净，用铁桶煮起地瓜。
枯树上砍来的干柴越烧越旺，铁桶里冒起了热气，很快水开了，两刻钟以后地瓜的香味扑鼻而来。舅舅挖来一些小块的地瓜放进火堆里，这些烤地瓜熟后就是我们下午的零食了。
用小树枝把煮熟的地瓜扠起来，张嘴吹吹热气，咬上一口，地瓜真是香甜。大黄牛吃着我们从地里采来的地瓜蔓，津津有味，它不时抬起头看看我们，像是有什么话要说。有个年轻人逗舅舅说：“老牛要给你说媳妇呢！天上的七仙女，给她留块地瓜吧！”我仰头望望湛蓝的天空，几朵白云悠悠地飘在远远的尽头，哪有什么仙女。
吃饱了，我又爬上大黄牛的脊背，继续巡视。我们在这空旷的原野里肆意嚎叫着，声音传出很远很远……
当夕阳映红了西天，我们感觉腹中空虚，又回到园棚，在柴火的灰烬中找出了烤熟的小地瓜，直吃得满嘴甜蜜蜜，两腮黑乎乎。当吃完地瓜，天逐渐暗下来，生产队里派来了接班的两个老汉，我们也该回村了。
暮色中，我骑在大黄牛上，向那炊烟袅袅的村庄走去。
多少年过去了，当年的孩童已经年近半百，但那秋天的地瓜地，那铁桶煮地瓜的往事，那柴灰里扒出的美食，那天真无邪的说说笑笑，却铭记在我的记忆深处，任凭岁月的风雨怎样磨蚀也清晰如初。